想问一下,你们小时候都是怎么玩的?现在成家立业的你们还在玩小时候的游戏吗?看看书法家苏士澍小时候是怎么玩的!
一般孩子喜欢上房爬树,挖坑堆沙,他们却总是几个人聚在苏士澍家,把玩印章、摩挲旧砚、翻弄旧书。有时甚至还招呼同伴一起治印。
柳德源、苏士澍、李尔平、崔陟(1964年)
崔陟作为苏士澍的童年好友兼同事,两人志同道合,是从小一起走到现在的。他时常万分感慨,在这群“古怪”的孩子当中,玩得最为投入,也最为成功,甚至直到今天也还保持着孩童般的天真,玩得最痴迷的,就是苏士澍。
「 究其原因,还是因为家庭。 」
首先,他家可“玩”的东西多,光有来头的印就好几十方;其次,接触的文人多,或许就是从那些曾被称为遗老遗少的人身上,得到了课堂上所得不到的知识。这样耳濡目染、长期接触,自然激发了他的兴趣,再加上他从来都特别认真,别人一掠而过的事,他却总要刨根问底。临帖也好,创作也罢,在量上也总要超过别人。
崔陟回忆,有段时间里,苏士澍用柳体字写毛泽东的《沁园春·雪》,每次见面都有新作。而在大家赞赏之后,他总是在沉思,寻找进一步发挥的途径。
苏士澍和崔陟在切磋篆刻(1965年)
后来,文革开始,苏士澍和他的伙伴们被时代的洪流冲散了,支边、下乡、当兵、进厂,大家天各一方,而苏士澍则因病留在北京。当这十年浩劫过去后,众人再聚首时发现,苏士澍变了,虽然因为病的干扰,人显得有些清瘦,但说话时,脸上还是带着那真诚的笑,只不过增添了几分成熟和自信。而当大家再进行几十年前的“游戏”时,惊讶的发现:这个爱玩的孩子,竟然真的玩出了名堂!
「 玩儿出来的名堂。 」
书法上,他以鸡毫写大篆,已经得到了书界的认可,潇洒与古朴同在,俨然一副自家面貌。在篆刻上,虽然还是秦汉的路数,但在细微之处,也开始闪烁着个性的光芒。可最重要的,是他视野的开阔,思路的拓展,尽管还是玩,却已经逼近高层次的境界了。
其实自从进入文物出版社工作以来,苏士澍一直醉心于工作,从编辑《历代法书碑帖选》到《草字编》、《中国真迹大观》、《中国书法艺术》等,每一部出版的图书都倾注了他的心血,以致他理所当然的获得了国家最高编辑奖——韬奋奖。
苏士澍行书题史墙盘铭
这样可能有人会问:他那么忙,没时间再玩了吧。然而……
「 他玩得更火、更精彩了! 」
他的书法创作,已经和在纸张上仅仅书写他人诗词有了本质上的区别,他已经把文字和一切能承载的物体有机地联系在了一起,那就是文房四宝。
每个书法家都讲究用笔,苏士澍也不例外。如今他已不再用儿时的白云笔了,除了鸡毫外,他还有根据自己特长所定制的毛笔。
对墨,他也依然有着深厚的感情。如今,许多人都使用墨汁,虽是方便,但总有些缺憾。用墨,是每个学书者的基本功课,看似简单,实则不然。水加多了再没耐性,墨稀稀的,写出字来会洇的一塌糊涂。
苏士澍篆书 笔墨纸砚 承载文明
研墨是一个平心静气的准备过程,苏士澍总是很有耐心,只是,研墨毕竟耗费精力,在如今这样快节奏的生活中,和在大幅作品的面前,显然是力不从心的。但他也并没有就此抛弃墨锭。
他不仅珍藏有价值的观赏墨外,还会请人按自己的配方来做墨锭。他常对朋友说:“有时候,还得自己研墨,当你在为一些作品题跋时,用研的墨感觉是不一样的。感觉不一样,效果就不一样。”
苏士澍行、篆、隶三体 题歙砚铭
过去的文人有敬惜字纸的理念,作为书法家,也同样珍惜没有字的纸。他们认为,那才是自由驰骋、寄托情怀的天地。如今苏士澍对纸的要求非常严苛。为此他多次跑到产地,了解制纸的每一个细节,在知道了原料的选择和搭配后,再与厂家反复商议,定制各种尺寸的宣纸。
和墨一样,砚也渐渐从实用中退却,但在收藏中却显得愈发珍贵。苏士澍曾在砚铭上下了一番功夫。他曾为一方硕大的歙砚作铭,其上是楷书的“歙砚铭”三字,中间是隶书的藏头诗:“歙州自古美名传,砚卧溪头清水边。隽秀端庄成大器,永和笔墨纸联缘。”两侧有篆书的楹联:“久待鸡毫饮 常催翠墨耕”。在砚铭的下面是行书的跋语。砚台虽大,但毕竟空间有限,能以四种字体充之,足见其偏爱。
不过,苏士澍可不仅仅只想着自己用好笔、好墨、好纸、好砚,挑选自用之余,他也会悉心替朋友们挑选一些可心的用具,并加上“士澍选颖”、“士澍选墨”等字样,赠予友人。并且,为了避免“竭泽而渔”的情况,他还提倡和带领大家一起植树造林。
青年时期的苏士澍(1976年)
这样一个从小就爱玩的人,因为玩而成为大家,在于他会玩。这种高雅的玩和玩物丧志的玩有着本质的区别。
再一个,苏士澍的玩,从来不独玩。他一直都认为,创作和做学问绝不能闭门造车,所以一直以来,他都十分注重交流……
「 要玩大家一起来玩! 」
他经常邀请和接待很多访客,而且几乎每个人都能合作。三人行必有我师,他的这些访客,多是一个领域内的佼佼者,与这些人交流,让他的学书之道越来越宽广,成果也越来越显著。
苏士澍隶书 论语句
我们常说,一个真正的书家不能仅仅会写字,还要有宽阔的知识领域,要多才多艺,要广结各界朋友。尽一切努力,把和书法有关的事物联系起来。这样目光才能敏锐,眼界才能开阔,写出来的字才能真正地有味道,其内涵也就随之丰富起来。
这些,苏士澍都做到了,所以他才能从孩童时期无忧无虑的“玩”,到现在高雅高水准的“玩”,靠的不仅仅是一时的兴趣,更是一生对文字和书法以及传统文化的追求。
精益求精,以传承发展为己任,是为大家。
苏士澍,就是这样一个玩出来的大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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